“当然是安慰。”他语气正经,眼里却含着笑意,我晕头转向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有点可爱,他忍不住便逗了逗我。
“不过也有个更简单的办法,只要你够坏就可以了。”
“那要多坏才算够坏?”我蹙眉问他,不懂他这是又卖什么关子。
“也不用很坏,像韩骁那么坏就行了。”邓放慢慢收了笑,但柔情不减,“韩骁自小就会保护自己,还慢慢发展出来一套强盗逻辑,只要是没太有利益冲突的,别人说他什么他就还回去什么,刚进蛟龙队的时候,他的体能是最差的,有人说他是走了偏门,他不急也不恼,反过来说那人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,说那人巴不得自己能走偏门进来,给人气的要对他挥拳头,差点挨上一个处分。”
“他还真是走到哪都气人第一流。”我听着都好似看到了那个场景,心情倒是忽然好了不少,“小时候我妈说,他那样无理也要争三分的性子才不会吃亏,不然像你似的就会老吃闷亏。”
“妈什么时候说的?”邓放低头看着我。
“早了。”我闭上眼,“我妈还说,咱俩加起来都未必有他一个人心眼多,要不是他心思够正,我跟你都得被他耍的团团转。”
“应该不会。”邓放见我困意上来,伸手按灭了一旁的灯,抱着我躺进被窝里,“顶多是你被他耍的团团转,我好歹还是有点地位的。”
“邓放!”我怒气冲冲地又睁开眼
“到。”他笑着亲亲我,“你也有,你在我这一直有地位…”
很快,秋意尽,冬意浓。
久别西安后的第一个冬天,总觉得日子不禁过,明明与邓放结婚还没多久,转眼就快要到年关了。
这个时期每家单位都忙的不可开交,试飞局也不例外,一连几天邓放都宿在了基地,几公里的路也顾不上回来了。
我索性直接回了母亲那小住,因为年后打算开一家bar,白天少不得出门到处溜溜看看,一认真起来便又忽略了规律饮食,几次都隐隐感觉胃不舒服,我没放在心上,从前也常有这样的时候,只当过几天就会好。
这天邓放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空儿能见个面,我没再乱跑,收拾了东西准备回阎良。
出门前,母亲叫着我至少吃几口再出去,但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,我自是没时间再坐下来好好吃,于是捏起了两个包子,一边吃着一边出门。
“妈,我先走——”话没说完,胃里突如其来的恶心了下,我猝不及防地呕出了声。
“你看看你,吃这么急干什么。”母亲递过来纸和水,“好歹咽了嘴里那口再出门啊,万一吐人家车上怎么办?”
“好好好…”我擦擦嘴,“吐不了人家车上,我就吃了这两口,顶多吐家门——”
又是一阵呕。
母亲顺了顺我的后背,“我看你这是要全吐家里,家门口都走不出去。”
“我吐完了…妈妈,这包子我也不拿了,我实在来不及了…”
好在上车后就没再吐,那股隐隐的恶心感也好了许多,我有些怀疑是那个包子的问题,可刚才没注意,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包子是什么馅的,于是跟母亲发了个语音:
【妈妈,那包子可能坏了,你也别吃了。】
母亲回的也很快:
【包子我吃着挺香,我看是你的胃坏了。】
我揉了揉肚子,脑子里思索着一连串的可能,母亲又发来一条语音,语气凉飕飕的。
【下回再不好好吃饭就别回来了,在你自己家里吐吧。】
思绪被尽数截停,我连忙回道:
【好的好的,妈妈我再也不敢了。】
回去的车原本是要停在家楼下的,这么一折腾我也不愿再从家里走过去,索性直接让师傅把车开到了基地门口。
收拾的东西不多,一个大托特包就装下了,但我拎着往基地里走时仍觉得有些沉,边走边想莫不是真让邓放给惯的有些娇气了,这点重量都想叫苦。
几分钟的路,感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巧的是邓放已经下了楼,不必再等,隔着几步我看见了他,正想招手时,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人——女人,齐耳短发,身上穿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制服。
少之又少的女飞,出现在阎良的基地里,要么是出公差的,要么是来学习的。
似乎是有什么事,她叫住了邓放,朝他走过去说着话,看表情像是熟悉的。
我没再走过去,站到一边等着人说完过来。
只是这一幕和曾经看过的场景太相似,我忍不住望过去,越看越觉得那名女飞的侧脸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指尖蓦地缩了下,我安慰自己没那么巧。
母亲说我不能喜欢的像猪油蒙了心,邓放是好,但也没好到让一个同样优秀的女人长长久久的惦记着,我不能这么小气的无端揣度人家,性缘脑最不可取。
过了五六分钟,邓放走到我跟前,接过了我手里的包。